就在这时，楼上载来一个软糯的小女孩声音，带着刚睡醒的鼻音：“妈，你在哪儿呀？我要找妈妈！”
牛爱玲一拍额头，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又宠溺的笑：“你看看我，光顾着跟你们说话，忘了你小姑还没起呢！”
她转头对着老二吩咐道：“你们在这儿等着，老二，桌上有点心，你们随便吃，你去给他们倒点水喝。我上去给你小姑穿衣服，马上就下来！”
说着，她快步往楼上走去，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几分——这小闺女是她和刘卫国的老来女，今年才5岁，取名刘念安，寓意平安顺遂，夫妻俩和两个儿子都把她宠得跟眼珠子似的。牛爱玲和刘卫国育有两子一女，大儿子19岁、二儿子18岁，都继承了父母的志向，早早去了部队服役，家里就剩下这个小闺女陪伴左右
看着姑奶急匆匆上楼的背影，老二也耽搁，赶紧招呼几个弟弟：“来，都过来吃点心，姑奶家的东西，咱别客气！”
他记得爹出门前特意嘱咐过，到了姑奶家不用拘束，该吃吃该喝喝，都是自家人，客气反倒生分。
老二找出几个干净茶杯，给弟弟们一一倒上水，自己也拿起一块点心掰开，分给身边的老七老八。
几个半大孩子饿了一个多月，早就馋坏了，此刻也顾不上讲究，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，嘴里塞得鼓鼓囊囊，还不忘端起水杯“咕咚咕咚”喝水，脸上满是满足——这点心又甜又软，比家里吃的粗粮可香多了。
楼上很快传来牛爱玲温柔的哄劝声，夹杂着小女孩清脆的咯咯笑声，甜得象浸了蜜。
没一会儿，牛爱玲就牵着小闺女下了楼——小家伙梳着两个翘翘的羊角辫，穿着一身粉白相间的小花衣，脸蛋圆嘟嘟的，象个熟透的红苹果。
小念安刚走到楼梯口，一眼就瞥见了屋里正吃着点心的几个大孩子，眼睛瞬间亮了，兴奋地朝着牛爱玲喊道：“妈妈、妈妈！是大侄子们！大侄子们来啦！”
老二一听这软糯的喊声，赶忙用骼膊肘怼了怼旁边吃得正香的老三老四，自己先麻利地站起身，对着小念安恭躬敬敬地叫道：“小姑姑好！”
老三老四也反应过来，跟着站起来齐声喊：“小姑姑好！”老五老六老七老八紧随其后，对着小念安喊道：“小姑姑好！”
小念安迈着小短腿，快步跑下楼梯，径直跑到老二他们跟前，歪着小脑袋，好奇地眨着大眼睛问道：“大侄子们，你们咋来啦？
是专门来找我玩的吗？
”说着，还忍不住瞟了瞟他们手里的点心，小舌头偷偷舔了舔嘴唇。
牛爱玲跟在后面下来，拍了拍女儿的后背，柔声说：“念念，你大侄子们是来家里有事的，等处理完事情，就让他们陪你玩好不好？”
她转头对着老二几个道：“你们在这坐一会儿，我领着念念去餐厅吃点东西，吃完饭咱们就去四合院。”
“好的，姑奶奶！”老二连忙应了一声。
随后，牛爱玲就抱起依依不舍的小念安往餐厅走去。
看着小念安走远，老五抹了一把额头上压根不存在的汗，脸上带着心有馀悸的笑，嘟囔道：“哎呀，可算走了！”
他们几个是真有点怕这个小姑姑。
以前小念安去他们家玩，爹牛大力总反复叮嘱，让他们务必照顾好小姑姑，但凡小念安有半点不高兴、耍点小脾气哭了鼻子，爹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先把他们哥几个揍一顿再说。
次数多了，他们一见小念安，心里就发怵。
老七老八更是赶紧拽住老二的骼膊，急着说道：“二哥，要不一会儿跟姑奶说说，让姑奶把小姑姑留家里吧，别让她跟着去院里了！要不然我怕咱又得挨揍！”
老二默默的抽回手臂，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
餐厅里，牛爱玲给小念安舀了一碗温热的粥，又熟练地扒了一个鸡蛋，递到女儿手里：“慢慢吃，别着急。”
小念安懂事地接过鸡蛋，晃荡着悬空的小短腿，一边小口啃着鸡蛋，一边含糊地问：“妈妈，是大哥哥家有事对不对？”
牛爱玲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，笑着点头：“是呀，你大力哥家有点事，一会儿咱们吃完饭就去大哥家好不好？”
“恩嗯！我最爱去大哥家啦！”小念安用力点着头，嘴里还塞着鸡蛋，脸颊鼓鼓的，又拿起旁边的窝头往嘴里塞，吃得格外香甜。
“那你快点吃，吃完咱们就出发。”牛爱玲叮嘱了一句，便转身走出餐厅，对着客厅里的老二几个说道：“你们再吃点点心垫垫，我打个电话问点事。”
说着，她拿起客厅的电话拨了出去，电话接通后，语气带着熟稔却不失利落的笑意：“喂，李长红区长吗？
我是牛爱玲。
老同学，
早饭吃了没？这会儿忙不忙？”
等对方回应后，她话锋一转，语气瞬间沉了沉，切入正题：“不绕圈子了，找你是想问个政策上的事。
最近不少地方在搞大锅饭，我想明确一下——这事儿是上面有统一文档要求，必须全市、全区都铺开？
还是说，没有硬性规定，全看各地、各居民院的意愿来？”
她顿了顿，把问题说得更具体，条理分明：“说白了，就是有没有文档写着，居民必须参加大锅饭？
能不能自愿选择，想参加就参加，不想参加就不参加？
这一点你得给我个准话，关系到老百姓的实际生活，不能含糊。”
电话那头的李区长耐心回应后，牛爱玲认真听着，时不时“恩”一声，眼神逐渐明朗：“好，我明白了，确实没有硬性要求，全凭自愿。
多谢你了老同学，我心里有数了。”
挂电话前，她又恢复了熟络的语气：“有空来家里坐坐，让你刘哥露一手，他做的红烧肉还是你当年爱吃的味儿。”
挂了电话，牛爱玲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，对着老二几个点了点头——有了政策依据，这事就好办了。
随后她转身回到餐厅，小念安已经吃完了鸡蛋，正自己拿着一小块馒头就着咸菜吃得津津有味。
见妈妈回来，小家伙眼睛一亮，嘴里还嚼着东西，含糊地问道：“妈妈，我快吃完啦，咱们可以走了吗？”
“快吃，吃完咱们就出发。
”牛爱玲坐在女儿身边，顺手拿起粥碗，轻轻喂到小念安嘴边。
等小念安把手里的馒头吃完，又喝了两口粥，她掏出干净的手绢，仔细擦了擦女儿的嘴角，笑着说：“走吧，跟妈妈去你大哥家。”
说着，她抱起小念安出了餐厅，来到客厅，先把女儿放下，又转身去了储物间。
没一会儿，她拎着一个布包出来，里面装着一些面粉、两只风干鸡，还有两条烟、两瓶酒——都是给牛大力家带的东西。
她把布包放在客厅的桌子上，对着正和小念安说话的老二几个道：“老二，你们几个把这些东西拿着，先一步回四合院。
咱们的车小，坐不下这么多人，我还得先去妇联一趟，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。”
“知道了，姑奶奶！那我们先走了！
”老二看着那堆东西，一点没客气。
他心里清楚，姑奶奶给的东西必须接着，要是推辞，姑奶奶反倒会不高兴。
几个兄弟连忙上前，七手八脚地拎起布包，对着小念安说了句“小姑姑再见”，就出了牛爱玲家，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。
看着他们走远，牛爱玲才重新抱起小念安，柔声说：“走吧，闺女，咱们先去妇联找你张阿姨，把妈妈的工作交代清楚，再去你大哥家。”
随后她招呼警卫员备车，警卫员很快把吉普车开了过来。
牛爱玲抱着小念安上了车，吉普车平稳激活，朝着区妇联的方向驶去——她做事向来条理分明，工作上的事不能眈误，帮侄子出头的事也绝不会含糊。